在台灣過年過節拜拜時,長輩一定會準備紅龜粿,但隨著時代演進,這項傳統點心漸漸被遺忘!74年次的楊郁虹,從小就開始幫家裡賣粿賣甜湯,原本只想逃離辛苦的傳統產業,後來居然又走上了傳承之路。她不顧父母反對,把紅龜粿縮小成和手掌一樣大,甚至研發出鴨賞、布朗尼等創新口味,還有紅黃綠三色,像糖葫蘆般的小粿串,更成了團購市場新寵兒,一年包出五百萬年營收!
一顆顆胖嘟嘟,極具立體感的小烏龜,不但跳脫以往,傳統紅龜粿給人的印象,變得超迷你,外皮色澤更是繽紛鮮明。
創辦人 楊郁虹:「這個南瓜泥的顏色會比較橘,有的會比較黃,它都是南瓜,只是品種不同;以前看我爸他們在搓這個粿皮,誰知道這個這麼難啊,它不是一次的SOP就可以好了。」
最完美的粿皮,除了要留住南瓜的甜,穿上最顯色的外衣,更重要的是,還得加入老一輩的智慧,紅龜粿的關鍵靈魂。
創辦人 楊郁虹:「這就是粿母,它會有一個延展性,這是我們粿很Q的一個地方。」
楊郁虹說粿母太多,就會像咬橡皮筋般,外皮變得硬梆梆,太少又會過於軟爛,最適合的黃金配比,全靠自己慢慢摸索。
創辦人 楊郁虹:「我從來沒有做過紅龜粿,當我要試著去創業的時候,我爸說,我不會給妳任何的比例,我會告訴妳原料,妳必須要一直再去試,試的這些都是妳的東西。」
想當初為了把宜蘭在地特產煙燻鴨賞,包進小小的紅龜粿裡,楊郁虹可說是吃盡苦頭,光是前置的去骨去脂肪,就足以讓她忙活好幾個小時。
創辦人 楊郁虹:「鴨的筋都要處理,我們要求自己,都要帶到一點皮。」
就怕鴨賞片太厚,包餡時難以縮口,所以楊郁虹對鴨賞的厚薄度,更要精準掌控,不但皮餡比要求六比四,食材餡料全都不假手他人。
千萬別以為做紅龜粿像包湯圓一樣快速又簡單,當吸飽湯汁的鴨賞,呈現散狀時,那就考驗真功夫了,楊郁虹說她可是包了上千顆,才抓到手感和撇步。
因為切身體會過,楊郁虹更加懂得,父母親手把手的經驗傳承,有多麼不易,老家在台北萬華的她,從小學四年級,就開始幫忙顧店,銷售傳統米食。
創辦人 楊郁虹:「我小時候最怕遇到年節日,因為我們家超級無敵忙碌的,上面的煙囪是沒有停過。」
在還沒有謀生能力以前,楊郁虹為了賺取零用錢,只好勉強在家裡打工,但天生愛玩的她,從十四歲開始往外跑,就一心想逃離家中的束縛,遠走高飛。
母親 吳榮美:「她本來要當護士,後來又去當導遊,她都很厲害的,只是她不喜歡做這個。」
但楊郁虹怎麼也沒想到,當她連續三年在旅行社奪得業績女王的頭銜,事業正值巔峰時,卻因為「一個人」甘願放下一切,急流勇退。
創辦人 楊郁虹:「我看到我爸爸為了蒸年糕,幾乎都沒怎麼睡覺,眼睛張開都是血絲,其實看了很心疼。」
身為做粿人家的小孩,看到父母為了八十年的傳統老店盡心盡力,哥哥和弟弟看了於心不忍,也陸續回家幫忙,但楊郁虹從來沒想過,結婚生子嫁到宜蘭後,竟然步入爸媽的後塵。
創辦人 楊郁虹:「這是我們的根,所以我毅然決然,決定回家做粿。」
母親 吳榮美:「做這個很累啦,那個米要泡要磨,都要自己一個人,那個粿粹搬上來的時候有多重,一個女孩子家,我們怎麼捨得。」
就算母親無法諒解,反對她獨自創業,甚至差點引爆家庭革命,楊郁虹還是堅持,幫紅龜粿這塊老靈魂,注入全新生命。
創辦人 楊郁虹:「傳統的紅龜粿,他們是用所謂的紅花米,就是所謂的食用色素六號,我想要做不一樣,那我就毅然決然用了紅麴。」
但縮小版的紅龜粿,怎麼可以少掉傳統的樣貌,不服輸的楊郁虹一試再試,失敗了十幾次後,終於調出最完美的顏色,內餡再配上經典的花生口味,讓人一吃彷彿回到記憶中最美好的滋味。
除了守住傳統,楊郁虹更是大膽創新,她「中西合璧」,把自己烤的布郎尼蛋糕,包進綠色的紅龜粿裡。
創辦人 楊郁虹:「我們紅龜粿在蒸的時候,本來就有濕度,太濕它就會像海綿蛋糕,很爛,當初我選澤這個,就是因為它夠紮實。」
楊郁虹天真的以為,只要口味夠獨特創新,市場就會買單,沒想到創業第一年完全沒訂單,只要有人願意試吃,就算是上百顆,她也免費寄送,假日還得推著攤車,四處叫賣。
創辦人 楊郁虹:「要站一整天,然後回來要趕粿,那時候抓不到技巧,我一個禮拜只能做四百顆,每天都要炒餡料,我就覺得好可憐喔,全部都靠自己,有時候會做粿做到想哭。」
畢竟這條路是自己選的,再苦再累只能往肚裡吞,眼看創業夢即將結束,她設好停損點,最後半年,她決定放手一搏,在觀光客最多的宜蘭礁溪市區,租一個小小的黃金店面。
顧客 張小姐:「我蠻喜歡吃粿,可是平常的都很大,那我覺得這個一口就一個,長得就是很可愛,就很想要買。」
就是這款帶點童趣風,像糖葫蘆般的小粿串,三種口味一次擁有,它可愛的搶眼外型,不但讓不少人停下腳步,花錢嚐鮮,還成為「食」尚的打卡新寵兒。
楊郁虹的創意無限,成功讓老玩意也有新吃法,她希望快消失的傳統米食,有再次發光發熱的機會,能在新世代嶄露頭角,更夢想著有朝一日,台灣的紅龜粿能揚名國際。
(記者張琬筑、余建宏/專題報導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