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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代黑手守文化墨香 手工揉製頂級松煙墨
二代松煙墨傳人陳俊天,堅守父親陳嘉德傳承下來的製墨文化,即使每天因為手工揉墨調墨,全身烏漆墨黑,被當成吸毒犯,他也在所不惜!(記者余建宏/攝影)
▲二代松煙墨傳人陳俊天,堅守父親陳嘉德傳承下來的製墨文化,即使每天因為手工揉墨調墨,全身烏漆墨黑,被當成吸毒犯,他也在所不惜!(記者余建宏/攝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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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電腦打字的普及,書法又未列入學校的正式課程,會寫毛筆字的孩子是越來越少了。但即便如此,這位台灣碩果僅存的製墨師陳俊天,仍堅持守住這項傳統的手工技藝,就算每天因為揉墨調墨,全身烏漆墨黑,還常被誤認為是吸毒犯,他也在所不惜!但從小就討厭做墨的他,人生怎麼會大逆轉,願意回來繼承父親衣缽?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墨會香就是加冰片,中藥的一種。」

儘管小小的製墨房裡,瀰漫著涼涼的薄荷香,但裡頭仍舊是高溫悶熱,使上全力的陳俊天,猶如在三溫暖般汗如雨下。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做墨啊,就是你在揉磨的時候,不能吹冷氣,墨會硬掉。」

反覆的揉輾 ,一做就是半小時,光是要找到專屬自己的製墨手感,陳俊天就耗上半年之久。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剛學的時候,那個準確度常常拿捏不好,拿捏不好去揉,會揉不動,太硬了。

就怕空氣裡的水分影響墨的塑形,因此得趕在二、三十秒內施足力道,把墨團揉得細緻又光亮,長年下來,陳俊天的雙手不但黑麻麻,去到外頭,還常被人指指點點。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調配原料因為整身,像黑人一樣洗澡不好洗,每次眼睛就會有點煙燻這樣子,然後我常常去郵局寄貨,有一次他們受不了就問我,你為什麼不睡覺,為什麼要吸毒吸成這樣子,我說我是三重陳嘉德的兒子,我做墨的,因為調配會這樣子。」

陳俊天一身的黑,即使天天洗依舊無法輕易褪去,他的父親陳嘉德是台灣碩果僅存的國寶級製墨大師,陳嘉德做墨超過一甲子,卻因2015年的一場意外,讓他不得不把這塊老字號招牌,交棒給兒子。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他剛好脊椎摔斷掉送去醫院開刀,不能再做粗重,我只好硬著頭皮上。」

製墨師第一代 陳嘉德:「做這個也算是一種文化,我很重視這個文化,如果我的兒子不做也沒關係,做到我這一代就可以了,只是很捨不得。」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怎麼樣才能讓它成形,就像坐翹翹板一樣,用擠壓成形。」

坐,可不是隨便坐,還得抓住其中的Tempo,陳俊天說製墨沒有教科書,縱使有父親這位高人的指點,還是無法應付所有的難題。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因為墨是活性的,變化怎麼樣他也沒遇過,沒遇過我就要自己想辦法。」

以松煙、牛皮膠為主原料的頂級松煙墨,目前還只是半成品,等它自然陰乾,時間得花上一個月,這期間必須像顧娃般,時時照看,不斷翻面。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有時候想偷吃步就吹電風扇,我爸說不能吹,墨可能會裂掉,我就不信啊,整個吹下去,結果五十條破四十條。」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我爸有講過,做墨很孤獨,你要一個人才有辦法去解決所有的問題,他有跟我講過,你要靠自己。」

雖然製墨時的慢條斯理,和自己的個性完全背道而馳,但年過半百的他,開始把愛玩的性格,轉移到黑漆的墨條上。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太彎了所以我要把它用濕毛巾蓋起來,讓它吸水,就可以把它拗回來變直,我會去想一些新方法,試看看可不可以,不行的話,我就照以前的方法。」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這隻龍刻得最漂亮,很細緻,這隻大隻的人家要買一百萬。」

如數家珍的模具,全都歷史悠久,有的還是爸爸的老師傅流傳下來的,但如此珍貴絕版的器具,卻隨著寫書法的人越來越少,墨條的銷量大不如前。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以前做學生墨很忙啊,那時候我爸請五個做墨的,五個寫塗金漆的,非常忙,一天一個人至少都有做八百至一千條。」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現在多了一個族群是宮廟畫符的,因為松煙墨的歷史記載,它可以鎮宅避邪,所以多了一個很特別的客群。」

正因為松煙墨,磨出來的墨質極為細膩,寫起來黑中帶亮,又有神采,還能聞到淡淡的清香,因此特別受到書畫家的喜愛。

書法家 楊旭堂:「磨墨我們可以分出這個墨的層次,如果只是用墨汁,它倒出來很方便,但它就是一種顏色,就是死黑一團,那你看,我們中國的山水畫,就是靠這個墨,用濃淡乾濕焦,去分出它的層次出來。」

製墨師第二代 陳俊天:「像這麼傳統的文房四寶,是幾千年的歷史,但是你要看,國家的態度是怎麼樣,他如果對這個很注重,他會推廣,你就生存得下去;不推廣,你就生存不下去啊,幸好我爸爸還有點名氣,不然怎麼生存。」

古人說人磨墨,墨磨人,珍貴美好的事物,總是需要時間等待,儘管這項製墨手藝,漸漸被世人遺忘,但陳俊天深信,只要他堅守崗位,國寶級黑手永不"墨"落,歷久而彌新。

(記者張琬筑、余建宏/專題報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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