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、隨手就扔的瓦楞紙箱,年輕藝術家鍾凱翔卻把它們當成創造素材,手工打造出大型藝術作品。從小就愛動物的他,高中開始用瓦楞紙摺昆蟲,開啟了創作路,大一時更做出紙鋼鐵人,讓他聲名大噪,原本創作風格偏向寫實擬真,後來轉而強調動物身上的肌肉線條,展現力與美。近年鍾凱翔也和服裝設計師跨界合作,開始做人體,勇於嘗試不同創作,讓瓦楞紙藝術有更多可能性。
「如果你是一個路人走過去,看到好像是紙箱做的,但是紙箱可能做成做成這樣嗎?你就會靠近看,發現真的是紙箱做的,我喜歡很像變魔法變魔術一樣,」彷彿對瓦楞紙施展了魔法,硬梆梆的紙板,經過鍾凱翔的巧手捏塑,大如骨骼,小到像是鱗片或牙齒,都能具體地呈現。
光是鱷魚身上一個凸起的鱗片,就得費好一番工夫又拗又摺又黏,更別說是一根根小小的尖細牙齒,更是磨人,「你要用手指頭把捲得很軟,讓它變成圓錐,再用瞬間膠固定,但是瞬間膠在黏的時候,會漏出來,很黏 又會發燙,等於是用手握住一個很燙的釘子,每一根都這樣做,相當痛苦,」鍾凱翔手指上一層死皮,就是被瞬間膠燙出來的。
▲高中時開始用瓦楞紙藝術創作,動物身上的任何小細節,鍾凱翔都要求逼真,對照真的圖片,連牙齒顆數都要一樣。(記者許聿恭/攝影)
創作時,他都會一邊看著電腦,仔細比對照片,動物身上的任何小細節,甚至連牙齒顆數都要一樣,紙鱷魚不僅要外觀逼真,身體線條更是生動地表現出悠游水中的律動感,「它的難度在於要讓它看起來在漂浮,還要有流線,柔軟度要做出來。」
會這麼喜歡動物,是因為鍾凱翔小時候只看動物頻道,也愛看動物圖鑑,翻開兒時的畫冊,不難看出他的美術天分。小學五年級,他開始養甲蟲,也嘗試用紙摺鍬形蟲,就這麼摺出了興趣,「國一的時候,因為上課摺紙被老師發現,他本來要罵我,結果發現摺得很漂亮,就說不然你就摺一箱,我們校慶的時候可以展。」
高中時,他在喜歡的昆蟲店裡,隨手用瓦楞紙,摺出一隻螳螂,從此開啟了他的創作路。
高中畢業,要考東海大學美術系時,他還特別做了一隻紙龍參加面試,在瓦楞紙的天地裡,默默創作著,直到大二時,他所做的鋼鐵人,受到好萊塢電影特效公司的注意,讓他聲名大噪。鍾凱翔回憶,「看完電影第三集,我覺得很帥,想要一個一比一的,上網查要20萬,因為自己會做,所以就做了一個,」電影特效公司看到以後,就在官網做了一個網頁,介紹他的作品。
▲大二時做的向電影致敬的紙鋼鐵人,受到好萊塢電影特效公司的注意,讓鍾凱翔從此聲名大噪。(記者許聿恭/攝影)
也因為這個向電影致敬的紙鋼鐵人,讓人知道台灣有個會用瓦楞紙創作的大男孩,當時鍾凱翔的創作風格,偏向擬真,乍看之下,就跟真的動物一樣,就連穿山甲鱗片裡的毛,都要如實呈現,力求作品的逼真度,但卻在聽了一位教授的建議後,他開始思考創作風格的轉變,「你做的麻雀,跟麻雀標本放在一起,路人會說,只有兩隻麻雀,他不會說,那是鍾凱翔做的麻雀。」
受到啟發,鍾凱翔的作品轉而強調動物肌肉線條展現的力道,充滿生命力的大型創作,成了鮮明的個人創作風格,至今也是國內極少數,從事瓦楞紙創作的藝術家。
每一件作品,都是他手工打造,耗時許久才完成,他堅持不上顏色,只在作品完成後,塗上一層保護漆。
原本只是課餘時的興趣,十年下來,瓦楞紙創作已經成為他的生活重心,甚至還有不少合作案找上門,把他的作品變成可以量產的玩具。從單純的瓦楞紙藝術創作,不斷跨領域延伸,鍾凱翔也嘗試和服裝設計師跨界合作,穿著衣服的骷髏人,就是兩人所激盪出的創意火花,也是他首次創作動物以外的主題作品。
昔日害羞、愛摺紙的男孩,如今變成能侃侃而談的瓦楞紙藝術家,突破創作的框架,再平凡不過的瓦楞紙,未來在鍾凱翔手中,還能有什麼創意表現,讓人期待。(記者盧映利、許聿恭/專題報導)